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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雨江南,球花绽放

本文为烟雨江南在多肉联萌的原创投稿,如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。
坐标:江南

七月的炎热,在窗玻璃上蜿蜒出气浪,我蹲在飘窗边看那盆仙人球。它依然保持着去年冬天的姿势——浑圆如一枚青玉球,刺尖凝结着经年累月的月光。盆底裂开的陶土缝里钻出两片细叶,像是时光无意间遗落的线头。

第一次遇见它是在西北的戈壁滩。那年和几位朋友迷途于罗布泊西缘,吉普车在沙暴中抛锚。烈日将胡杨枯枝的影子刻入沙丘时,我望见沙丘褶皱处浮起星点青绿。

那是株野生的仙人球,球体布满龟裂的纹路,却在顶端绽开三朵嫩黄花苞。向导说这株植物至少有二十岁,每年只开一次花,花期不过三日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我取水壶,倒出最后几滴甘露。清水渗入沙砾的瞬间,我听见根系苏醒的簌簌声。沙粒在仙人球的褶皱里凝结成琥珀,每一道裂痕都是与干渴对抗的年轮。它用二十年光阴把自己长成储水罐,又在某个清晨突然捧出花朵,像沙漠忽然摊开掌心露出珍藏的珍珠。

历经几千里路程,它随我回到江南后,我固执地将这异乡客养在一个陈旧的黄色瓦盆里。梅雨季的潮气让球体生出锈斑,我学着用镊子剔除腐肉,在伤口涂抹硫磺粉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某个深夜,我在静读佛经时,突然听见极轻的"啪嗒"声。转身看见三根新刺穿透表皮,月光里像银针般颤动。这些防卫的利刃竟在温柔夜色中生长,让我想起敦煌壁画里那些带刀起舞的飞天。

去年寒冬格外严酷。寒流来袭那夜,我忘了把它从阳台搬回。清晨玻璃上结着冰花,仙人球表面凝着层白霜,像撒了把粗盐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我对着它哈气,看冰晶在暖气中化作水珠滚落。直到惊蛰雷鸣,球体深处突然萌出五个嫩芽,翡翠色的小球依偎着母体,宛如襁褓中的婴孩。

此刻烈日下的仙人球正在舒展。阳光冲刷着它铠甲般的表皮,那些被沙砾打磨、被高温灼烧、被寒霜侵蚀的伤痕,此刻都成了磨难磨损的沟渠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我突然明白它的生存智慧:不躲避伤害,而是将伤痛化作吸收养分的纹路。每道疤痕都在讲述如何把苦难酿成琼浆。

阳台上新发的子球已经长出绒毛般的细刺。我轻轻转动花盆,看见背光面有朵花苞正在膨大。这个从死亡之海流浪而来的生命,终于学会了在烟雨江南中开花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球花,它教给我的不止是忍耐,更是如何在不同的伤痕里,长出适应新伤口的铠甲。我用这铠甲,孤独地对抗着周遭我与之格格不入的一切,表面却和光同尘波澜不惊。

最后,看看这个盛夏,其他的一些球花。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从罗布泊到上海的球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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